绿维创景：从民间资本投资进入旅游业谈起

　　绿维创景院长林峰博士解读《关于鼓励和引导民间资本投资旅游业的实施意见》

　　2012年6月5日，国家旅游局颁布了《关于鼓励和引导民间资本投资旅游业的实施意见》，引起业内的广泛关注。《意见》释放出什么信号?会对中国旅游业的发展产生怎样的影响? 大背景下，中国民企应该扮演怎样的角色，政府又该如何作为?北京绿维创景规划设计院院长林峰博士应中国旅游报邀请，参加了主题为“民间资本与旅游业发展”的高端对话。林峰博士表示：《意见》深刻体现了中国当前宏观经济背景下政府部门促进产业结构调整和深化改革开放的努力。

　　一、金融危机之下如何救市?

　　席卷全球的华尔街金融危机至今已过去4年，其阴霾依旧盘旋各国上空。IMF(国际货币基金组织)10月9日在东京发布最新版《世界经济展望报告》，再次下调今明两年全球经济增长预期，对今明两年全球增速的预测分别调整到3.3%和3.6%，较今年4月份报告分别下调0.3%和0.5%。出于经济转型的需要，中国政府主动将今年的经济增长目标调低到7.5%。

　　《意见》出台背景

　　林峰博士指出，国家旅游局出台的《意见》提出了鼓励民间资本进行旅游投资的5个方面共28条，主要包括坚持旅游业向民间资本全方位开放、鼓励民间资本投资旅游业、提高民营旅游企业竞争力、为民间旅游投资创造良好环境和加强对民间投资的服务，涉及到了旅游业的方方面面，正是大背景下，中国应对国际金融危机进一步加深的有力措施改革开放。通过改革调整中国经济结构，调整中国经济发展的节奏。《意见》深刻体现了中国当前宏观经济背景下政府部门促进产业结构调整和深化改革开放的努力。

　　近来国际上讨论中国经济是否可以保持高速持续发展的话题一直连绵不断。北大国家发展研究院名誉院长林毅夫日前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中国经济未来20到30年仍然可以保持比较高速稳定增长。绿维创景林峰博士也认为，中国的改革动力还远远没有用尽，还有很大空间。

　　中国经济的三个动力机制

　　林峰博士认为，现在中国经济仍然有三个动力机制：第一个动力机制是民营化改革，即中小企业和民营企业的增长代替以前国有企业的强劲增长势头，民营企业重新起动强劲增长势头并与国有企业替换节奏，这个节奏是中国新的改革开放形势下，经济发展的又一个推动力;第二个动力机制是消费升级，制造业为主导的发展到以消费产业、以内需带动的经济发展模式。结合中国以城市化为重点的发展方向，最终形成了三大动力结构，是中国经济最核心的发展路径。在这个路径当中，国家旅游局应该怎么占位，怎么推动中国旅游产业发展，在《意见》里体现得非常充分：首先，在产业结构上进一步扩大内需;其次，通过深化改革，进一步加快民间旅游投资和民营企业的发展。

　　绿维创景通过长期实践得出结论，旅游导向的区域综合开发，对旅游产业，特别是对中西部、欠发达地区带动作用是巨大的。旅游通过游客的搬运行为实现对市场、消费能力和需求的搬运，从而带动欠发达地区高速发展，这种模式是旅游导引型区域综合开发。由旅游带动区域综合开发，带动城镇化的发展。

　　《关于鼓励和引导民间资本投资旅游业的实施意见》所释放的信号与整个国家进入新的发展阶段是相适应的。

　　我国民资入市的三个限制

　　林峰博士认为，国家鼓励民资主要集中在打破垄断方面。同时，民间资本投资的发展也面临着三个限制：

　　一是资源。这些年，国家旅游局引导的产业发展一直非常市场化，这点跟其它行业相比还是比较先进的。但是旅游产业仍然有垄断，主要是资源垄断，集中在风景名胜区、世界文化遗产、自然资源区等方面。以保护为前提的旅游资源开发，会对民资介入有一些界限、限制。

　　二是市场。一些市场也对民营企业有一些限制。例如，国有企业对于一些牌照的垄断，包括对交通、线路、购物等市场的控制和垄断，这是地区性政府对于区域市场的管理与垄断之间产生的问题。

　　三是资本。金融资本对民营企业和国营企业也存在差别化对待。这其中涉及对关于门票质押资产模式的金融创新不够，接受程度比较低造成的问题。

　　中国旅游产业发展到一个新阶段，现在一些旅游企业已经出现了多种资本的混合状态和多元化业态，企业进一步发展要突破以上限制和障碍，相关政策、法规必须要进行调整和改革以适应新情况和旅游产业的新发展。

　　二、民企怎样吃好旅游“蛋糕”?

　　林峰博士指出，从整个行业总体情况来看，旅游投资的资金规模大、运转时间长、回报见效慢的特点，还是客观存在的。今年全国旅游企业净资产收益率平均5.32%，而目前银行的贷款一至三年的利率是6.65%。也就是说，旅游企业的净资产利润率还不如银行贷款，回报率非常低，如果按净资产利润率来算，20年都回不了本儿。旅游业显然比不上房地产业乃至一些周期性工业。

　　旅游产业走向两极发展架构

　　林峰博士表示，旅游企业的结构分化是非常严重的。据国家旅游局旅游财务信息年鉴数据显示，大型旅游集团企业特别是综合开发的集团企业，资产盈利率是15%，已经高于各产业的平均资产盈利率。而作为就业大户的旅行社，其资产盈利率非常低，只有1%到2%。事实证明，旅游产业走向两极发展架构的业态模式是很明晰的：

　　第一是集团化的发展。集团化，特别是对旅游与产业链、旅游与地产、旅游与城市开发进行整合形成的大型开发集团，在这几年里获得高速发展，投入资金大，但是回报利率也不低。回报率不低的原因就在于结合了旅游产业链、地产开发和城市化结构。因此，他们的收益率和中国现在主要经济结构结合在一起，我认为应该支持民间资本投资，支持民营企业和房地产、工业、农业等各种投资资本进入国有的地方融资平台，进一步与国有企业资产、资源控制之间形成强劲的互动和配套关系。

　　第二是中小型企业的发展。事实是，中小企业就不存在投资长、规模大、回报慢的问题，它是非常灵活和多样化的。对中小型的、自发性的、地方性的民间资本投资和民营经营运作应该给予更大支持，这些方面恰恰在“28条”里体现不够充分。如果有可能，我们建议国家旅游局或者相关旅游主管部门应该给予更大的支持，包括旅行社、农家乐、休闲商业街区、休闲古镇等。建议国家旅游局单独出政策，通过降低管理门槛等措施支持小型民间旅游企业的发展。

　　三、民企如何找准自己的位置和发展空间?

　　中国旅游业中传统大型企业甚至国际级大型企业基本上没有。现在转战旅游行业的大企业往往都不是传统旅游企业，更多是从房地产、资源领域等逐渐进入旅游业的。大型企业进入旅游行业主要有两个原因：首先，旅游是可持续性产业，而且有着大量的现金流。其次，由于中国旅游市场的特殊性，13亿的人口基数会带动中国旅游消费内需及相关产业发展，从而带来的巨大的旅游红利和消费红利，随着中国人均收益逐渐提高，旅游人口红利已经进入快速拉升阶段。

　　在大的机遇下，民间资本投资中大型企业和中小型企业角色扮演是差异很大的。

　　大型企业应发挥龙头作用

　　大型企业发挥的应该是龙头作用，其进入旅游业主要有两种模式区域开发及产业整合：

　　区域开发模式：需要大资金、大力度、跨区域整合，且需要与政府的密切配合才能发挥作用，在基础设施发展、区域带动型方面起重要作用，这种模式下没有土地、公共基础设施和金融等多方面的配套，没有交通(航空、高速公路等)的发展，跨区域旅游发展是非常困难的。例如长白山的开发，涉及几万亩土地开发量，这样大规模的开发如果没有政府全力配合和互动，根本无法进行。所以，政府与大企业的配合，以及民营企业与国有投资平台的互动，都是这类开发的重要保障。

　　产业整合模式：例如港中旅对从景区到旅行社、饭店、旅游目的地多元系统的资源整合，在整个产业链的整合上，需要有大企业的推动，否则就会形成不了。

　　以上两种模式看，大型企业在旅游投资中发挥龙头作用，从而带动区域经济及产业升级，旅游行业管理者和从业者都有责任支持这些龙头企业，主动引导提升他们对旅游产业的认知，了解产业本身价值和产业链规律，开发符合旅游发展的旅游区，形成自身持续盈利和合理化结构的安排，更好的在旅游产业结构中发挥作用。简言之，传统旅游业的龙头企业要与新进入的产业资本进一步融合，形成新的合理化的发展结构。

　　中小型企业应发挥润滑剂作用

　　中小型企业对就业、市场繁荣有重大作用。旅游业需要大量灵活多元化的中小型服务团队和服务型企业，它们的发展是旅游重要的基础。中小型企业发展模式比较多样化，有一种我们称之为中小企业的创新发展结构，非常适合中小企业进入旅游业。即围绕专业化、创意化去发展，比如丽江的大量创意客栈、创意商铺、创意旅游纪念品，由小企业发展到中型企业，再由中型企业走向资本市场，创造出了一个具有特色的、可持续经营的发展模式。这一类企业由于其创意性、特色化，很容易在市场上迅速站脚。

　　四、民企能否保持旅游投资主力军地位?

　　林峰博士表示，改革开放30年，大部分国有企业退出了旅游服务领域的竞争。原因很简单，经营一个餐厅，对于国有企业来说管理、监控成本过高，更适合交给民营企业甚至个体户去经营，发挥其市场活力。但是，在旅游行业中，有一些旅游投资问题是需要民营企业和国营企业共同面对的：

　　第一，在资源领域，国有化资源的开发是一个问题。因为土地所有权、风景名胜资源所有权是国家的，企业只有使用权。而对民营企业和国有企业来说，使用权与所有权关系的处理是不一样的。国有企业使用国有化资源的界限是比较容易处理的，民营企业使用国有资产的时候处理不当就会造成国有资源、资产流失等等问题，所以非常谨慎。这本身来说国有企业具有天然的优势，具有所有制上的更方便运作的条件。

　　第二，大型项目的可进入性问题。旅游发展到今天，有价值的资源、跨区域的大型项目开发对企业要求比较高，民营企业很难进入，因为这些有价值的资源开发和区域旅游区这类大型项目，不仅仅针对旅游，还需要有一些大型公共设施，比如，修一个机场，这类公共交通的开发，不可能让一个民营企业去承担重任，一定要国有资本去投入，有大型企业面对或者有政府的介入。

　　第三、区域综合开发当中涉及的综合性基础设施和公共功能开发，比如大型区域的污水处理、防洪、道路、水电等综合管网系统等，政府的开发平台、地方投融资平台在这里就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第四，目的地系统开发的是整个区域共享的一些资源和公共服务，不可能依靠某个企业去开发，必须由政府出面开发。

　　第五，涉及与城市化接口的一些大型土地开发，国家规定土地一级市场不能用于国有开发，民营企业很难参与国有土地的征用及运作。。

　　事实上，中国经济正走向一个国有资本与民间资本互动结合、优势互补的新发展结构。民营企业与国有企业要形成一种合作、并肩作战的关系，发挥各自特长和优势，从而形成资源共享、价值共享的合理化发展模式，也是未来中国旅游发展的一种长期模式。

　　五、民企发展，政府如何作为?

　　第一，保。保是保护，任何开发都要以保护生态环境、文物古迹、风景名胜、自然资源等为前提，决不能破坏资源、环境和文物。

　　第二，规。规是规划先行，没有规划的任何开发都是最大的风险，任何开发都需要以规划为依据进行长期化的配制，通过规划，有效把控旅游服务产品、旅游设施与旅游房地产开发的比例和配套关系，保证旅游服务产业的主体地位与带动效应。

　　第三，控。控制土地开发、产品开发、旅游服务的架构和整个经济的模式，以旅游服务产品开发带动为先，旅游房地产开发为后，形成多期开发，循环提升，控制主要以土地控制和开发结构控制为前提，实现政府对整个区域发展和经济发展、旅游产业发展的思路。

　　第四，管。管就是行业管理、市场管理、服务管理等政府管理，实施旅游开发管理，不仅仅要考核区域综合开发量，还要考核旅游服务经营。旅游服务不能仅仅依靠硬件开发，必须进行服务开发，要进行服务经营和市场开发。

　　综上所述，绿维创景林峰博士表示，保护、规划、控制、管理这四个方面实际上形成了政府对整个区域旅游产业发展、旅游投资和旅游经济发展的四个方面。基于这样一个基础，不论是国有企业还是民营企业，大企业还是小企业都是一样的，政府都应该一视同仁，按照一体化的原则去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