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山市市长刘悦伦感叹办实业不如盖房子

广东省发改委主任、佛山市长共论改革话题

■李春洪。（资料图）

　　■刘悦伦。（资料图）

李春洪建言：行政干预不能过多

刘悦伦感叹：办实业不如盖房子

■新快报特派北京记者郑锐

继前日呼吁政府工作报告关注改革之后，昨日上午参加分组会议时，全国人大代表、广东省发改委主任李春洪又给计划报告挑出了同样的毛病——谈发展的多，谈改革的少，其发言引起在场代表强烈共鸣。佛山市委副书记、市长刘悦伦接力发言时，直言国家发改委应带头自我改革。办实业不如做房产……与会者纷纷要求国家出台更有力度、更系统的改革措施。

焦点一

广东缺水泥2000万吨，可项目一个没批下来

“现在提倡‘两型社会’（即环境友好型、资源节约型社会），但是项目审批权限和产业布局是‘两层皮’。建议国家控制总量，微调自主权下放给地方。”计划报告的起草方是国家发改委，身为省级发改委掌门人，李春洪对其中谈及的改革措施并不满意，所提建议几乎处处涉及改革。对于“两型社会”相关工作目标，李春洪直言不好落实，因为机制不可靠。一方面落后产能、高污染行业淘汰与替代项目之间缺乏挂钩机制；另一方面，也源于国家的审批制度过于机械。因此李春洪建议，国家可给各省下达能源等指标控制总量，由各省依据资源禀赋等因素，因地制宜地进行区域性调整。他以水泥行业为例，全国来看，水泥产能的确过剩，但广东一省尚存2000多万吨缺口。不过出于调控需要，近年来，广东的水泥项目一个都没批下来。“但是水泥产业的辐射半径有限，超过一定距离，运输成本就高得不得了，把建筑业成本也带上去了。”李春洪建议中央给地方放权，同时充分发挥市场机制作用。

焦点二

地铁规划审批，让刘悦伦很头疼

“计划报告里的确谈发展的多，谈改革的少”，李春洪的发言让刘悦伦颇有同感，赶紧接过话茬，“发改委的职能，不光有发展，还有改革。继续发展，很大程度上必须依靠改革。”

刘悦伦的发言同样处处涉及改革，第一个建议就是国家发改委带头放权。作为一市之长，刘悦伦免不了要与国家发改委打交道，但是仅一个修地铁就很是头疼。据他介绍，佛山的地铁规划已获发改委点头批准，但涉及到进度，他还是要做工作。“耗时太长了……本身规划审批时间就长，批了之后必须赶快动工，否则就作废了！”刘悦伦说到此处，斜对面的李春洪发出会意的笑声。

“我修地铁一不跨市，二不要中央一分钱。无非是考虑市民需要，根据土地规划，再看我口袋里有多少钱。什么时候需要修哪段，你国家发改委比我这个市长知道得更多吗？非要我规划批了两年内都启动？这不合适！”刘悦伦越说越激动，“我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地铁投资大，涉及到宏观调控，因为投资过热可能引发通胀。”李春洪开始给他解释发改部门的逻辑。不过他也不赞同国家发改委的做法，“通胀跟地铁关系不大。国家管好货币和财政就行了，宏调不要调项目。”

焦点三

办实业不如盖房子，金融壁垒为何不放开？

在刘悦伦看来，另一个需要突破的壁垒是金融体系。他在佛山召集了数十场座谈会，向当地企业家发放了2000多份问卷政绩意见。结果很多企业家反映，现在办实业越来越“不好玩”，远远不如做房地产或是金融。

有铝业公司老板曾向刘悦伦倒苦水：铝业公司有4000多员工，从管理到工艺，自己操碎了心，但是算下来成本太高，导致利润有限。相反，组织三四十人开了个房地产公司，又找了十几个人做小额贷款，“来钱快得多。”“如果这成为一种潮流，对国民经济是相当危险的。”刘悦伦总结。

企业家代表梁凤仪此时插话称，很多同行中流传一句话：“不干实业（家底）吃不完，一干就输光光。”——因为做实业看不到前途在哪里。刘悦伦也承认，实业家面临的困境与多种因素有关，比如税负偏重、市场环境不景气、用工成本高和原材料涨价等等。但还有一个问题与金融政策不开放有关。

“如果以市场眼光总体来看，价格上涨与供应不足有关。的确需要考虑改革，打破相关垄断。”李春洪称。

●对话

李春洪谈发改委让权

有利于社会经济发展，削自己权有什么不好？

连续两天，全国人大代表、广东省发改委主任李春洪的讲话都涉及自我削权。身在权力部门，李春洪反倒一再强调将手中权力让位于市场、让渡给社会。会议间隙，新快报记者“堵”住李春洪进行了一番简单对话。“有什么不舍得的？”面对疑问，李春洪显得颇惊奇，“只要有利于社会、经济发展，削自己权有什么不好的？我觉得很正常。”